【允在】转校生 9
*还是有两个人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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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上课时间很久了。阿姨已经做好早饭摆在桌上。完全没有胃口，只是习惯性的打开冰箱，考虑着中午给允浩的便当要做些什么。但是一想到和他的争吵，一想到即使去了学校，也没有办法窝在他的怀里吻他的嘴巴，立刻对去学校失去了兴趣。
什么都没吃就躺在了床上。
手机为什么不响呢，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不打电话，发短信也是可以的啊……明明从在一起的第一天就知道金在中不喜欢一个人被丢在一边的——交换了手机号码，当天晚上却没有发消息过来，还要我主动打过去……现在知道了却还要这么做……混蛋郑允浩……
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
连号码都没有看就立刻接起来。
“呜……我恨你……混蛋……呜呜……”眼泪还没有掉下来，喉咙已经先哽咽了。
“怎么了，在中……怎么哭了？”
啊……不是允浩……
听到老师声音的一瞬间就像触电一样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远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那一串不属于允浩的号码。
刚才接起电话时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连我自己都惊叹于自己的变化。
“没事……”
缓慢地把手机再次放回耳边。
“没去上学？”
“嗯，今天不想去。”
宇锡老师的声音跟以前还是一样低沉而温和。
“作为老师本来应该劝你到学校去的，但是……在中啊，可以见面吗？”
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犹犹豫豫地回答他：“见面……要做什么……”
讨厌老师在我脆弱的时候出现。
“你在家吗，我现在去接你……”
金在中现在需要的不是你啊……
过去的事像一块丑陋的疤，想要它从我的身体上消失，想忘记它，但它永远在那里。
还不如把那一块皮肤都剜掉呢……
真是难看。
还是坐在了老师的车里，以前经常坐的，副驾驶。一言不发地听他讲完他和全世恩分手的事，了解到他现在不在高中当老师了，而是在补习中心当老师。
“在中啊，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讲吗？”他苦笑着说，在路口的红灯前停下，“真的那么恨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没有，不会恨老师的……”
接电话时的那句“我恨你”，是想对允浩说的，不是你。
恨也是很累的，金在中弱小的心只能担负起一人份的恨和一人份的爱，却需要很多爱才能维持跳动。
“今天早上只是试探着给你打了电话，没想到你一直没有换号码……我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
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他。
“老师，要开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我犹豫了一下。
允浩虽然在生气，但是看到我哭着叫他哥哥的话还是会心软吧。
因为没有你不行，都主动去找你了，你也不要让我失望，为之前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感到抱歉，然后紧紧地拥抱我、温柔地把我吃掉吧。
我说出了允浩家的地址。
宇锡老师顿了顿，看一眼手表。
“在那之前，先和我去吃午饭吧？”
“嗯。”有些话，还是要跟老师说清楚的。
到了餐厅，他点了很多以前我们一起吃饭时点过的菜。但是我全都吃不下，吃了几口蔬菜沙拉，就一直在喝柠檬水而已。
早上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大腿上的肉好像又变多了。跟允浩闹别扭已经够让我难受的了，如果再变胖，我真的会受不了的。
“是因为见到我了没胃口吗？”老师开了个玩笑，“年轻人要多吃点东西才有精力不是吗？”
“啊，因为，最近好像变胖了……”
“果然还是会在意这种事啊……”老师短短地微笑一下，“在中真的比女孩子还要纤细了，完全不需要减肥啊。”
低头看着手中的玻璃杯，倒映在玻璃杯壁上的我的脸，看起来苍白又扭曲。
突然急迫地想向人求证。
从桌子这边绕到对面去，在他旁边坐下了，非常认真地看着他，开口问道：“老师，你觉得我的脸有什么变化吗？”
他因为我突然的问题愣了一下，眼睛里有火苗在跳动，他的喉结动了动。
“之前还有点婴儿肥的，现在也没有了……”
对我着迷的目光和声音，和我在办公室向他告白时一样。
“比之前还要漂亮……怎么说呢，现在是美丽的过分了。”
是这样吧，变得更美了，因为和允浩在一起才会这样的，现在身体上还有他爱的印记呢，允浩的爱在滋养着我……
金在中需要的是郑允浩的爱。
宇锡老师想握住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老师，我们的事都过去了，我是喜欢过你……也只是喜欢过你了。”
“所以，老师，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在中……”
“你没有辜负我，所以不要再觉得抱歉了，真的不需要。”
金宇锡只是像其他的那些人一样，错过了美丽的我。
午饭之后，他载着我沿着汉江开了很久。他说只是想再和我待一会儿。我也没拒绝，因为我还需要他的车代步。老师最终还是按我说的把我送到了允浩家的小区门口。
我下车的时候，他除了道别没有再说什么，让我松了口气，要是突然急火攻心拉着我不放手的话，我也没有足够的力气挣脱他。
已经是下午放学的时间了，但是我只遇到了刚从家里出来要去同学家的郑智慧。
“哥哥还没回来呢，在中哥你要进去等吗？”
我摇摇头。
她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没有表现出很关心的样子来安慰我，很感谢。本来就不可能因为他人枯燥无聊的安慰而变得开心的，以前就自以为是地阻止过我们了，就算现在不会再指手画脚，心里也在为我和允浩的矛盾窃喜吧。
说不定金在中哪天就会离开哥哥了，这样想过吧。
可是很抱歉，我是不会放开允浩的。这一年来对自身有了更深入的认识，终于清楚地认识到了这颗脆弱地跳动着的心里装着多少自私——
金在中是需要很多很多火热的爱才能活下去的，美丽而又可怜的东西。
对着这样可怜的我，也不能停止生气的话，同情一下也是可以的吧。如果坐在单元门口的台阶上等他，看起来会不会更可怜一些？像被主人丢弃又自己找回来的猫咪一样，真希望他会心软，然后抱抱我。
等我意识到这是个错误时，已经晚了。
远远地看见四个穿着高中校服的人走过来。他们走近了我才看出来是与我和允浩同级的几个混混。对于他们的脸并不熟悉，只是从学校里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这些人曾经因为做下的混账事被允浩修理得很惨。
“哈，那不是金在中吗？居然一个人在这里呢……郑允浩呢，怎么没看到啊？”
我站了起来，因为预感到了迫近的危险心脏咚咚地震动着，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要打电话给允浩吗，他会接吗？还是应该先逃开吧，可是，逃的话要逃去哪里……在我没用的犹豫中宝贵的时间已经被浪费了。
“跑什么啊，美丽儿，这么害怕我们吗？哈哈哈……”被堵在路灯下，四个人的身影交织成一张黑色的网，我被这可怕的阴影笼罩了……
两个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粗鲁地推搡进巷子里。
允浩……允浩啊……想要喊他的名字，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因为太害怕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只有泪腺好像还可以发挥作用……可恶，为什么这么没用……
“想叫他啊……那也要先陪我们过过瘾啊，这么漂亮，怎么可以只让郑允浩那小子玩呢？”
连呼唤允浩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我的没用的嘴巴，还是被他们用手帕塞住了。
我的挣扎和反抗也都被他们无视了，腰被从后面抱住，外面的裤子马上就被剥下来。面前的人又伸手去拽我的内||裤，我奋力地蹬着腿，不要碰……不要碰我……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我缺乏力气的反抗和绝望的眼泪好像只是让他们更兴奋了。脚踝被紧紧钳住，丑陋的脸上只有今人作呕的贪婪。
“靠，腿也像女人一样……这么抗拒做什么，不是被吃过很多次了嘛……”
内||裤还是被拽下去，逼迫着我跪在粗糙的地上，柔嫩的膝盖一蹭就破了……
“看看这里，妈的，脸长得漂亮下面也这么淫||荡，怪不得被郑允浩当个宝贝似的……既然长成这样，就应该让我们好好疼爱一下啊……”
只属于允浩的地方，只有允浩看过的地方，暴露在陌生人的眼睛里，不要……不要看……空空的胃在剧烈地翻滚，瞬间从深处涌上来的恶心的感觉，让内脏都痛苦地皱缩着……要吐了……
哥哥……
*
看见他和金宇锡同时出现在眼前的同一个画面里，又看见他的煎熬，我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想之前认为的那样豁达。
在金宇锡面前垂着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白嫩的手成拳头，不停地颤。
虽然曾经自信地说要让金在中今后的生活中只有我，现在看来也只是单方面的自负而已。
之前只是从别人那里听到金宇锡的事，今天才看到他本人，成熟又帅气的男人，只看外表也能理解金在中为什么会喜欢他。和我在一起时从来没有提起过金宇锡，以前以为是因为不在乎，现在才知道他是没办法放下。
本来就因为学生会里的事有些心烦，还是没忍住对他发火了，红着眼圈委屈的样子很可怜，打我后背的力气可是非常狠。没办法冷静的情况下也没办法沟通，虽然早知道生气的金在中不去哄就不行，那时候我也没有包容他的心情，几乎是报复性地在他面前提起金宇锡、报复性地把他丢在了他家楼下。
多少才够？
郑允浩对金在中的爱到底要多少才够？
他太美丽了，总是有人会被吸引着靠近他，而我没办法忍受。想要他做一朵只对我盛开的花，想要他只看着我、只依赖我，想要我的爱变成滋养他美丽的唯一养分。虽然很过分，但我也只是想要纯粹唯一的爱情而已。
然而他的过去是我无力触碰的地方。他过去的喜欢，到底有多沉重，能不能为了我把那些感情丢下……
多少才够？还要多少爱，你才能把过去丢下，才能只属于我？
帮你写作业就可以赢得你的笑容，也不会拒绝学弟示好的邀请，知道你习惯了被人呵护被人照顾，连一句“真漂亮啊”都成了家常便饭，虽然也清楚你从未对那些人动心，但是你对我，和那些人又有多少不同呢？
会给你的，想要多少爱都给你，所以，在中啊，能不能像我疯了一样爱你那样也疯了一样的爱我？
下午放学的时候因为处理学生会的事，晚一些才走出校门，跨上摩托车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智慧的电话。
“哥哥，金在中刚才来这边找你了。”
其实就算在中不来找我，也准备去找他的。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放下他，解决矛盾的办法还是沟通，就算他心里还装着过去的事，能够让他像之前那样在我身边就好。
“他现在在家里吗？你和他在一起？”
“没有，他没进门……啊，因为他来的时候我要出门，现在已经坐上去同学家的公交车了。哥哥自己去确认一下吧………”
加快速度赶回去找他，不能放心他一个人在天快黑的时刻还待在外面，我忍不住骂了一句，早说过要让那些可恶的家伙都离他远点的，现在倒是我丢下他一个人，虽然只有两天而已，但已经足够可恶了。
不是说想要他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吗，现在却自己走开了，郑允浩的爱怎么可以这么可笑。
然后我在家附近的巷口发现了骚动。
不详的预感震动着胸口，我跳下摩托车就冲了过去，令人作呕的话语就这样飘进耳朵：“既然长成这样，就应该让我们好好疼爱一下啊……”
比那几个渣滓先看到我的是他，嘴巴被堵住失去了声音，遭到了那样粗暴的对待，以为我不会来了而被绝望充满的眼睛，在看到我的时候分明亮了一下。
郑允浩，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虽然在几秒钟前已经有了预感，但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给了我过量的冲击。头发和衣服都凌乱着，外裤和内||裤都被脱下来丢在一旁的地上，白皙的腿上有挣扎留下的伤口和淤青……
妈的……因为强烈的愤怒，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直接把手里的摩托车头盔朝其中一个人砸过去，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那小子的头，他立刻因为这强大的冲击力向后摔倒在地。另外三个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我身上，这些垃圾之前就被我收拾过，一看见我，脸上就浮现出了惊慌的神情。我冲上前去，愤怒的拳头毫不留情，即使他们已经头破血流地蹲在地上求饶，也不觉得解恨，就狠狠地用脚踢向之前说话的那小子的腹部，他立刻就倒在地上，因为喉咙被血液堵住了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地哀嚎。
趁我在他身上发泄怒气的时候，有两个小子跌跌撞撞地站起来逃走了，我也没有费心去管他们。为首的那小子因为被击中头部，失去了反抗能力，只有胸口惊恐地起伏着，躺在那里像条狗一样。
收手的时候感觉因为太用力，身上的肌肉都在颤抖，那两个垃圾躺在地上久久不能站起来。很久没有这样凶狠地发火了，心跳重重地撞击着胸口，粗重的呼吸也不肯轻易地平复。逃走的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也会因为我给他们留下的伤口而煎熬着。确认了他们为他们的行为得到了足够的痛苦，我走向了在中。
他还是有些惊魂未定，除了遭遇的危险，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刚才凶狠的发泄。在他旁边蹲下，他嘴里塞着的手帕已经被他取出来了，眼睛红肿着，咬着嘴唇恨恨地看着我，无声地流着眼泪。
“在中啊，对不起……”
避开身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衣服一件件穿好，把他搂进怀里。
感受到我的体温，他才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
“允浩……允浩啊……”把脸埋在我胸前，不停地抽泣着，我只有把他抱得更紧。
“对不起……”
“呜……丢下我一个人……到哪里去了……呜呜……”
“对不起，以后都不会了……”
“呜呜……我讨厌哥哥……讨厌你……混蛋……”
“对，我是混蛋……在中啊……不要哭了……”
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把他眼角的泪水擦去，轻轻地在他嘴巴上吻了又吻。把他背起来走出巷子，让他坐在我摩托车的后座上。
“我们回家。”
一路上他的脸颊一直贴着我的后背，还是啜泣。心脏被他哭泣的声音、和沉重的愧疚感、之前吵架时留下的不安一直折磨着。
回到我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洗澡，把他身上弄脏的衣服全部脱下来丢开，我把莲蓬头的水柱开到最大，打在他身上时他浑身颤了一下。
“凉！你干嘛啊……”
委屈地叫出声，我才意识到自己没调好水温。
淋浴完帮他擦头发的时候，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人这么操心啊……”
“呜……怎么又怪我……又不是我叫他们，叫他们……”他张了张嘴，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眼泪却掉下来了。
今天才知道原来金在中的眼泪这么多。以前以为只有我会为他的一举一动煎熬着，现在看来郑允浩在金在中的心里大概也是这样的存在。
“所以说啊，你，为什么要长得这样勾人，因为这样的脸，才会被那么多人觊觎着，总是没办法让人放心……”
他愣愣地抬起头，眼睛潮潮的。
“可是，你明明说过我很漂亮，很喜欢我的……”
“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才会觉得很累啊。”
听了我的话，他忽然咬着嘴唇激烈的反抗起来，打开我帮他擦头发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卫生间外面走。是我过于坦率的话刺激到了他。
迅速冲出卫生间拉住他。
“别走。”
“你放开，既然不喜欢我，就放开我啊……”低着头，声音颤抖。
“谁说不喜欢你了？”我抓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来看着我，“虽然常常因为你的美丽而不安，但是因为太爱金在中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开你，所以那些不安也只能让它们继续存在了。”
“虽然很希望你把过去的那些人，把金宇锡忘掉，只看着我，只依赖我，只需要我的爱，但是……”我努力地冲他露出微笑，“像这样的疯子，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对不对？”
他愣愣地看着我，还挂着泪珠的睫毛颤了颤，忽然扑进我怀里，仰起头在我的嘴唇上咬了一下。
“不对，只要一个就够了什么的，根本不对……”嘟着嘴，不停地摇头，“我已经不会想老师了，以后也不会了……我只有哥哥了，所以……”
“允呐，你可以爱我吗？”
没有匆忙地做出像哄人一样的回答，而是认真地看着他。握着他的手覆上我的胸口。心脏在火热的胸腔里跳动着。
“这里所有的爱，都给你。”
都会给你的，郑允浩对金在中这像疯了一样的爱。
——TBC——